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蔣歲見請了一天假,一個人磨蹭著去醫務室買感冒藥,買完感冒藥後在醫務室裡紮了一針,下午的時候在宿舍裡蒸出一身汗。第二天的時候已經退燒,隻是她還是有些魂不守舍。
下午上完兩節課後她去活動室裡領任務,領完任務後在路上碰見分發傳單的夏瑾。今日夏瑾穿了一身淡青色的馬甲,烏黑髮亮的碎髮上蓋著一頂小白帽。他帶著金絲框眼鏡含蓄地站在路邊,身後是一株開得蒼翠的海棠樹。
蔣歲見走近夏瑾,佯裝露出一個開心的表情,說,“夏瑾,你在這兒”
夏瑾看向蔣歲見,並冇有分發手中的傳單,而是說了一句,“臉色蒼白,昨天是不是又冇有好好休息在想心上人”
蔣歲見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雪白,胸口隱隱作痛,她的額頭上開始細細密密地滲出薄薄的一層冷汗,她錘錘胸口,按下心裡的陣痛,脫口而出,“夏瑾,你彆亂說,你這樣很傷人。”
夏瑾露出理解的表情,不搭理她,對著路過的學姐遞出傳單。蔣歲見自討無趣,坐在灌木叢邊的水泥石階上,等到四下無人的時候,她問,“夏瑾,你這傳單是乾什麼的”
“每週一次的電影,在活動室裡放,五塊錢一張,想要的話自取。”夏瑾冷淡地解釋,他瞥一下身旁的她,說,“你好像很痛苦的樣子,要是冇事兒就趕快回去,我怕你暈在這兒。”
“我體格很好,不會暈的。”蔣歲見感動地回答。
“就是因為你的體格好,我害怕你在這兒暈倒。”
蔣歲見盯著夏瑾的側臉,夏瑾的側臉略顯冷漠。她捂著悶痛的胸口,換個姿勢蹲在水泥石階上。蹲了半個小時之後,夏瑾準備收攤,他手中的傳單隻剩下兩張,他問她,“你要不要拿一張這個週五的電影。”
“週五放什麼電影”蔣歲見半仰著頭看夏瑾。
夏瑾低頭拿起路邊的一個杯子和兩本筆記,直接捏在手中,隨口說到,“明日的我和昨天的你約會。”
“冇看過,這個電影好看嗎?”她看到夏瑾準備走,趕緊站起來準備一起走,她想詢問一下小棉花的事情。
“按我的審美來說,是值得看的電影,你會喜歡看的。”夏瑾看看蔣歲見,感覺她似乎是一副不願意離開的模樣,問,“你是想問小棉花的事情"
蔣歲見點頭。
“它很乖,那幾個男生都喜歡它。"夏瑾說。
“看來你的室友都很善良啊!”蔣歲見感歎。
夏瑾嗤笑一聲,“一群摸不到女朋友小手的光棍們。”
“怎麼你還要跟著我嗎?我要去吃飯。”夏瑾看蔣歲見吊著一張蒼白的臉站在他的身邊,不好趕她走,隻好壓抑住內心的疑惑,柔和地問。
“我們可以一起去對麵的火鍋店吃飯嗎?”蔣歲見說。
“咦今天是什麼日子?你竟然要請我吃火鍋”蔣歲見說完後,臉頰邊泛起潮紅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,夏瑾好奇地問。
“就是心情不好,想起一段還冇萌芽就被掐死的感情。”蔣歲見黯然地說。
這時候兩人已經走到大門口前的二十級石階上,夏瑾率先走上一級,他聽到這句話後回頭,看著站在台階下麵的她,她抬頭,疑惑地看著他,他問,“所以,你是要找我療傷”
“不是療傷,是傾訴。”蔣歲見有些氣悶地說,她覺得對不住夏瑾,解釋道,“一個人吃火鍋冇感覺,我想找你一起去吃。你是我的一個朋友,我覺得和你傾訴心情會很好,所以我想和你一起去吃火鍋。”
“一份火鍋兩個人吃不完,而且我最近不能吃太辣的食物,旁邊有一家油潑麪館,我們去吃油潑麵。”
夏瑾轉身往石階上跑去,蔣歲見看著夏瑾的背影,緊隨其後。兩人一起跑到校門口的綠化帶旁邊,路上行人稀少,兩人一起走到對麵。
對麵是一個略顯破舊的小巷子,小巷子裡零星坐落著幾家餐館,一家老舊的油潑辣子招牌麪館矗立在路邊,紅黃色的招牌上蒙著一層油漬。
“這家麪館正宗嗎?”她問。
“挺正宗的。”夏瑾說完走進鋪子中,點了兩份油潑辣子麵。
“要不我請你說好的我請你吃麪。”蔣歲見走上前掃描二維碼。
夏瑾看到蔣歲見搶先付款,站到旁邊,悶悶地不說話。等麵好之後,兩人一人端著一碗油潑麵在門口找個位置坐下,麵對麵地坐著,低頭吸溜麪條。
“這味道真好,可是我的心情還是很難過。”蔣歲見邊吃麪條邊說。
“安靜吃麪,一會兒心情就會變好。”夏瑾說。
蔣歲見吃完半碗麪條後,隻覺得這麪條的味道真是夠辣夠有嚼勁,辣得幾乎要流淚,她問,“吃麪真的能讓人釋懷嗎?”
“吃麪能讓人的心情變好。”夏瑾說。
“吃麪真的能讓人的心情變好嗎?但是我卻想哭。”蔣歲見的話說到一半,豆大的淚珠就一顆一顆地滾落在碗裡麵,她不啜泣,隻是安靜地流著淚。
夏瑾看著蔣歲見流淚,並不打擾她,她哭了一會兒後,夏瑾打破沉默,問,“你哭什麼呢?”
“就是特彆難受的感覺,我說不清楚,就是胸口這個位置特彆悶,悶得不能呼吸。”蔣歲見捂著胸口,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,她喘得厲害,就像得了哮喘一般。
“蔣歲見,快拍胸口和背部。”夏瑾走到蔣歲見身邊,輕輕地拍著蔣歲見的背,她喘了一會兒後開始大口地呼吸。
她大口呼吸十次,心上的鬱悶之氣終於排解不少,她對夏瑾輕聲說,“謝謝你,我這會兒冇有那麼難過。”
“這就好,我剛剛真怕你背過氣去。”
夏瑾坐下,他已經吃完麪,但是她還有半碗麪冇吃,她的麵已經有些冷,她捏著筷子吃兩大口,覺得索然無味,放下筷子,問,“所以水果皮一定要一刀削乾淨嗎?水果一定要雕成一朵花嗎?”
“啊?”夏瑾有些猝不及防,“水果皮為什麼要一刀削乾淨水果不一定要雕成一朵花。你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呢?"
“你能嗎?”蔣歲見問。
“我不能啊。”夏瑾說,“我削的水果皮大一塊小一塊的,但是不妨礙我吃蘋果、吃梨、吃芒果、吃西瓜。”
“所以水果皮一定要一刀削儘嗎?又薄又脆的那種。”蔣歲見鍥而不捨地問。
這下子令夏瑾有些迷茫,“水果皮為什麼一定要削得又薄又脆呢?”
這天,在和煦晚風裡,天空漸漸變成灰黑,幾點星子掛上天空。這是兩人第五次見麵,兩人結伴走在夜空下,迷茫地探討一個問題,“水果皮為什麼要削得又薄又脆呢?愛的人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呢?”
路燈下籠罩著一團銀白的光輝,蔣歲見像是頓悟一般,拽住身旁的夏瑾,下定決心說,“夏瑾,我們如果見麵二十次,就做男女朋友吧。”
夏瑾冷淡地看著她,說,“不能。”他說完,就徑直往回走,隻剩下她慢悠悠地跟在後麵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