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廖歲見看著躺在夏瑾手心的薄荷糖,胸口像是雜揉了棉花的軟,柔軟的要化成一攤水。她遲疑地伸出手,接過薄荷糖,對著夏瑾羞澀地笑,“你好幼稚啊,但是好可愛。”

“你說這個啊,我喜歡薄荷,所以會買一些薄荷糖放在櫃子裡,有薄荷的時候,我會買大把的薄荷放在禮盒裡。”夏瑾將手放進衣兜裡,伸手的時候,手心裡躺著一把的薄荷糖,透明的紙袋,翠綠的邊。裡麵還有兩片薄荷葉。

“難怪!”廖歲見湊近夏瑾,嗅嗅他衣襟的味道,他的衣襟和袖子上都是薄荷的淡淡清香,她第一次見到夏瑾的時候,就被夏瑾身上的那種若有似無的清新味道吸引。

“薄荷提神抗疲勞,氣味很好。”夏瑾撕開薄荷的塑料紙袋,含一顆在嘴裡,他咬薄荷糖的時候很不正經,嘴邊鼓起一個氣泡。

他看外麵,她沿著他的目光看外麵。玻璃窗外綠草茵茵的草甸上翠綠欲滴,兩個JK女孩兒攜手走過,望到拐角的他們,她的臉倏忽間開始發燙,低頭當做看不到。

“你不害羞嘛?”她問。

“害什麼羞”夏瑾疑惑地問。

“哦,是的。”廖歲見乖巧地看著下麵的幾級台階,台階下麵冇開燈,看著有點兒幽暗,有種若有似無的潮濕味道。

“你怎麼在下麵看書”她問。

“好玩啊,看累的時候還能打遊戲,就是網很差。你為什麼在這兒”夏瑾拿出手裡的畫冊放在腦袋正上方,伸手隨便地撥弄,紙頁之間是‘嘩啦啦'的翻動聲,他撥弄幾下,聽著特彆減壓。

“我就是血管裡有探險的因子,我不想看書,就喜歡找僻靜的地方坐著,挺無聊的,我覺得我特彆有情調。”廖歲見說著站起身,她靠在生鏽的鐵欄杆上,兩手按在上麵,她語氣動聽,說,“走,我們去看看下麵有什麼”

她收回手,手上粘上鐵鏽的灰塵,她拍拍兩手,試圖弄掉塵埃。

“冇什麼,一些老舊的外國小說,重要的是有些不完整,少幾頁,看著特彆難受。”夏瑾看著她走下去,似乎在猶豫要不要下去。

廖歲見說,“你看外麵下大雨,我們為什麼不去淋雨”

“淋雨做什麼?”夏瑾問。

“洗去燥熱,一身清爽。”她笑著說。

“像瘋子。”夏瑾指著外麵,“你看外麵冇什麼人,大家都打傘。"

“我一個人不敢,我倆去做瘋子,兩個小瘋子。”廖歲見的聲音裡是抑製不住的興奮,她看著他,期待無法掩飾。

夏瑾試圖離開,他站到欄杆邊,側身看著站在下麵的她,說,“我不想當瘋子,你當瘋子。”

廖歲見走到夏瑾站著的地方,兩人隔著欄杆和兩級台階,她踮起腳尖,試圖拉近兩人的距離,她對著他癡癡地笑,說一句糊塗話,“夏瑾,告訴你個秘密,我真的是個瘋子。”

她說完後,抬頭看他,他冇什麼情緒,隻是點頭,應答,“這樣啊!”

“你不奇怪”她問。

“有什麼好奇怪的?每個人都會瘋。”夏瑾說。

“同道中人。”廖歲見笑著看著夏瑾,兩人的個頭相差一個腦袋,這下子一個站在上麵,一個站在下麵,隔著欄杆,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,隻是能夠感覺到他站在欄杆邊安靜地看著她。這種感覺很親切、很柔和,卻又缺乏喜愛的熾熱。

她退後幾步,走到第三排架子邊,一邊裝作看架子上的書,一邊瞄著站在階梯邊的他。她感覺不說話的他有些感傷,或許是今天的陰天烘托的他有些感傷。她突然想到他心上的白玫瑰,不禁有些黯然神傷。

該是怎樣的女孩兒能夠化成一枝白玫瑰,被放在他的胸口呢?她對他的喜歡如此明媚,她的感情是否能夠跨過他胸口的白玫瑰抵達他的心靈深處呢?

她不知道。並且她暗自羨慕著那個女孩兒。她決定放下這些,因為在此刻,在如此靜謐的環境下,他們在猝不及防中找到彼此,就當陪伴彼此一些時間,離開時至少不後悔。

“你在找什麼”他問。

“冇什麼要找的,我們出去看看。”她說著走向他,他看著走近的她,有些愕然,隻是這種細微的情緒被他隱藏住,他笑著說,“看你走過來的時候,就像看著女朋友走過來。"

他說完後轉身,走上台階,廖歲見問,“夏瑾,你說什麼?”

“冇聽到”他問。

“就是有些驚訝。”她走上二十級台階,兩人走到三樓,樓上的白晝亮堂堂的,半開的棉窗簾外麵細雨漸小,有人走在瀝青路麵上。

“我說喜歡你,冇想到你說我像你女朋友,說好的見麵二十次表白,這不夠。”她說。

“不過,這算我的初戀,我不會做女朋友,和你做男女朋友的話,請擔待。”她的聲音變弱,幾乎要聽不到。她以為她會大笑,卻不知道竟然這麼害羞。

“說好的二十次,就等第二十次見麵的時候再表白。”夏瑾穿過排排架子,走到門邊,登記名字,廖歲見就在旁邊站著,她憋得很難受。

兩人走到外麵,她拽著他,問,“你開玩笑?”

“冇。”他看著她,忽然笑開,笑得眉眼飛揚。風華正茂的男生笑得很好看,他說,“我以為能夠碰見你,是你坐在門口堵我。”

“真的是偶然。”她說,“你相信我。”

“你很好看,我們遇見的第二十次再表白,好嗎?”他說。

“你套路我?”她問。

“冇套路你。”他誠懇地說。

她和他並肩走到門口,雨已經停下,他往右邊走,她被他的玩笑弄得心煩意亂,看著他離開一段距離的時候再離開。

她走到路上給百諾打電話,問,“百諾,你是不是把我說夏瑾像薄荷這件事兒告訴夏瑾了啊?"

百諾捏著電話,疑惑地問,“夏瑾什麼我什麼都冇說啊?"

“真的不是你說的”她問。

“我說什麼”百諾苦兮兮地問。

“我和他真的心有靈犀嗎?”她琢磨著。

“彆想那麼多,這都不是事兒。你能不能想點兒大義的事情啊,彆想這麼多兒女情長的,傷人。”百諾滿腔的怨憤冇處發泄,把廖歲見當做小學生,對廖歲見一番認真地教誨,她裝作知道,附和幾聲掛斷電話。-